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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聲熟悉又陌生的稱謂從口中喊出, 唐煜忽然想給自己來一嘴巴子。他臉色微變，“抱歉，姑娘, 唐突了。”
眼前這位看起來比二弟還要年幼幾歲, 怎麽可能是他逝世已久的母親？
春婉微微行禮：“見過將軍。”
唐煜：“眼下我還有件事要處理, 姑娘若不介意, 先去府上小坐，你的事我們晚點再說？”
李校尉一臉驚奇的看著自家將軍，他這態度變得可著實有點快。
他可從沒見過將軍對哪家女子這麽“溫柔”。
春婉輕聲應道：“好。”
唐煜收斂了心神, 他看向一旁的士兵, 問道：“有人受傷了嗎？”
“有的，已經派人去請郎中了。就是李大夫先前請假回家娶媳婦了，城中醫館距離有點遠, 恐要耽誤一段時辰。”
春婉自告奮勇：“大人, 我懂一點醫術, 在郎中來之前可以先幫忙處理一下傷口。”
“行。”唐煜也沒磨嘰, 他直接問道：“你可會騎馬？”
“……不太會。”
春婉從未騎過馬。
唐煜楞了下，他才反應過來，這姑娘不是岳州女子, 不會騎馬很正常。他擺擺手：“速去備一輛馬車, 帶她過去。”
“是，將軍。”
唐煜和李校尉各自上馬, 一騎絕塵。馬蹄聲響徹街道，他們速度很快, 轉眼就消失在拐角處。
馬車牽來, 春婉不敢耽擱，提著衣擺上車。
城南糧倉。
火已經熄滅, 守倉的幾名士兵身上各有燒傷，見到將軍後想起身行禮，唐煜下馬：“不必多禮。查清楚了嗎？”
“回稟將軍，查到了一個可疑人士，懷疑是敵國的細作。”士兵拱手道：“已經綁了，嘴裏塞了東西，防止他自盡。將軍現在可去審問。”
“走。”唐煜剛走兩步，又想到了什麽：“阿陸，待會兒王府的馬車會送來一位姑娘，她是來替弟兄們處理傷口的。你們莫要怠慢了她，都溫和些，她膽子不大，別嚇到了人家。”
“啊？”士兵阿陸以為自己聽錯了，他看了眼李校尉，對方一副笑瞇瞇的神色，連忙應道：“好的，將軍，屬下會傳令下去。”
春婉來到糧倉，棚內，傷員坐在椅子上，見到她還能動得紛紛起身。
桌上擺著一些行醫用品，春婉連忙說道：“快請坐，各位盡量不要動。”
幸好火災範圍下，沒有出現嚴重灼傷。有兩位被燒著的房梁砸到了手臂，有燒傷和淤痕。
“我需要一些寒水石和煆牡蠣，還有藥酒。”
阿陸剛想扯著嗓子傳令，忽然想起將軍的話，他走到門口，低聲向最近的小兵傳達了命令。
春婉這才發現，棚內的幾名士兵，不管受傷與否，都扯著“僵硬”的笑容，“親切”的看著她。
包括比他們高一級的阿陸，說話那叫一輕聲慢語。
春婉默默地幫他們處理傷口。
她也不知道這群士兵是怎麽了……
後來郎中趕來，看到春婉的處理連連誇讚，一打聽原來以前經營過藥鋪，怪不得手法如此嫻熟。
棚內一片祥和，郎中錯愕——
岳州的鎮北軍可是以彪悍著稱，他們各個都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，怎麽今日反應如此奇怪？比他家裏圈養的綿羊還要溫順。
唐煜審完人便匆匆趕來，見士兵們的傷口處理的很好，他說道：“多謝姑娘出手相助。”
“應該的。”
“那我們回府？”
“好。”
唐煜帶著春婉離開，士兵們恭恭敬敬的目送他們，待那名女子上了馬車，阿陸摸了摸自己僵硬的嘴角，感覺今年一年的笑容都用光了。他迫不及待的問：“李校尉，這姑娘是何來路？”
李校尉聳了聳肩，表示自己不知情。
人是小王爺送來的，也不知道是何身份。看將軍的態度，怕是淵源頗深？
回到了鎮北王府，廳內，春婉坐在椅子上，她如實匯報自己是從寺廟逃出來的……賣身契，還在原先的主子手裏。
“沈二。”唐煜的手指敲了敲桌面，這個稱謂有點熟悉？
“是……永安侯府的沈二嗎？”
“嗯。”春婉點了點頭。
侯府的那位啊，他遠在岳州，了解的不多，只聽聞那是一個整日尋歡作樂的紈絝子弟。
雖春婉沒有說的太詳細，唐煜也大概能猜到一些。
二弟選擇出手相救，自然有他的理由。
哪怕是自己無意中撞到了，也會與二弟做同樣的選擇。
畢竟，這位姑娘實在是……太像了。
可惜父親目前在軍營，若要回來，最快也得月底。到時候，再將這事告知父親。
唐煜開口道：“姑娘無需擔憂，這裏是岳州，他永安侯府就算能通天，也休想將姑娘綁走。至於賣身契，且容我再想想辦法。這段時間，請姑娘安心住下，調養生息。你是我們府上的貴客，有任何需求，直接跟周媽媽說。”
春婉本來做了最壞的打算，可能會被趕出王府。
沒想到將軍居然就這樣將她留下了？
他的態度與小王爺一樣，難道是鎮北王府的人都這麽……“熱情善良”？她雖想不通，但能留下就是最好的結果。
春婉起身行禮：“多謝將軍。”
頓了頓，她又補充道：“將軍若不介意，我可以為將軍效犬馬之勞。”
非親非故，白吃白住，她有點不習慣。
唐煜本不想讓她勞累，但聽她這麽說一想便知她的心思。他略微頷首：“也好，姑娘熟知藥理，可以給李郎中打個下手。”
這樣，她也就可以安心住下。
春婉微笑：“多謝將軍。”
-
京城，春日樓。
冬至後連著下了幾天的雪，外面的亭臺樓閣都成了白色，整個京城銀裝素裹，風雪翻飛。
坊內，載歌載舞。約著吃酒談天的幾位公子哥，正各自抱著美嬌娘調戲。擡眼便看到靠在軟塌上，盯著窗外大雪看的沈二爺。
從寺廟回來後，沈二爺在侯府老實了一段時間，才出來赴約。
也不知道是誰傳播的，那個被他帶去寺廟的小寡婦，丟了。
至於細節，誰也不知道。
有些心思活泛的，就想著趁這次機會討好一下沈二爺，便從新一批的妓子中挑了個容貌與那小寡婦有些許相似的。特地做了良家女子的打扮，又因為還是個雛兒，身上沒有其他姑娘的風塵氣。
有人安排姑娘進屋，其他人都極有眼色的離開。
房門輕關。
被送來的姑娘看著軟塌上散漫疏懶的男子，心跳逐漸加速。她垂下眉眼，按照媽媽的意思，抿唇行禮：“奴家翠翠見過二爺。”
沈從霖仿佛沒聽到一般，他手旁放著一壺溫酒，十指稍動，握住了玉色酒瓶。
翠翠心裏有點緊張，她小聲問道：“二爺想不想聽曲兒？”
聽聞，沈二爺在被罰去佛寺之時，四七巷的姑娘都被送走了。他唯一帶著的小寡婦也不見了，那他現在的身邊不就有了空缺嗎？京城坊間的姑娘，誰不想湊上去試一試呢？
萬一被二爺瞧上……
媽媽說，她的機會很大，因為她與那小寡婦的眉眼有幾分相似。
為此，她看著那名女子的畫像，練習了無數次。
只要二爺能擡頭看她一次。
翠翠的心臟跳得很快，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沈二爺，他的容貌比傳聞中的還要俊俏。雖有些病態，也比其他的酒客好看太多。她鼓足了勇氣，咿咿呀呀唱了兩句。
這是江南傳來的小調兒，細膩、婉轉，聽不出半分風塵氣。
沈從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，他的視線從窗外的飛雪上收回，慢慢地轉了過去。
眼前的姑娘一身水色輕紗，素面朝天，只在唇上點了一抹絳色。四目相對，她眸子微亮，正唱著的小曲兒也跟著顫了顫。
……沈從霖發現了什麽，他神色微怔，從他這個角度看，確實有一點像他那個逃走了兩個月的小奴兒。
見到他的神色，翠翠心裏更激動了。
這是她第一次伺候男人，沒有經驗，按照媽媽教的，唱得聲音愈發嬌媚，她緩緩朝著榻前走去，臉上出現* 了一抹酡紅，是別的坊間女子所沒有的清純可愛。
媽媽說，男人最吃這一套。
尤其她還是個雛兒。
“翠翠還會跳舞，二爺要看嗎？”她輕聲問道。
沈從霖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，眼前的小姑娘就像是待采擷的青澀果子，輕紗之下的軀.體最為誘人。
放到從前，他大概會直接撕了她的衣裳吧。
只是現在心中淤氣久久不散，看她刻意模仿小奴兒的神態，便愈發的煩躁。
沈從霖微微蹙眉：“滾出去。”
翠翠楞住。很快，她眼角出現了濕意，轉過身快步離開。
在她走後，沈從霖驀地抓起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。
他雙眸陰鷙：“好得很啊，婉婉，有本事你藏一輩子。”
-
春婉住在府中的客房，有兩名丫鬟貼身照顧，李郎中回來後，便與他一起給城內守衛治病。
這段時間她跟著李郎中學了不少東西，原本底子就好，不到半個月便能獨自行醫。
李郎中身上的擔子減輕不少，也愈發欣賞這個勤奮、聰慧的“徒兒”。
傍晚休息，他請春婉在街邊吃陽春面。
旁邊有人聊起了京城的事——
“聽說了嗎？雲華寺出事了。好像是他們的方丈，半年前就死了！一直到最近才找到，屍體就藏在大殿裏。”
“啊？沒人發現嗎？屍臭味都聞不到？？”
“好像是說佛像下有個密室……”青年唆了一口面，他繼續道：“這方丈死得蹊蹺，聖上交給太子去查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，雲華寺的一眾僧人紛紛跪在了皇城門前，口口聲聲說太子包庇犯人。”
青年壓低了聲音：“你想啊，雲華寺可是國寺，這麽多僧人，聖上自然重視。太子，被罰了。不過京城這個冬天可真是事兒多，被罰的不止太子，還有那侯府的沈二爺。”
“他？他又怎麽了？”
“他可真是幹了件不得了的大事！罰去寺廟修持的那段時間，竟然暗中與皇妃幽會！！”
春婉握著筷子的手驀地一僵，太子他們——找到了其他的證人？
“啊？？？這可是殺頭的大罪！！”
“念在永安候府世代忠良，饒了他一命。據說是流放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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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婉微微行禮：“見過將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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李校尉一臉驚奇的看著自家將軍，他這態度變得可著實有點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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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婉輕聲應道：“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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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有的，已經派人去請郎中了。就是李大夫先前請假回家娶媳婦了，城中醫館距離有點遠, 恐要耽誤一段時辰。”
春婉自告奮勇：“大人, 我懂一點醫術, 在郎中來之前可以先幫忙處理一下傷口。”
“行。”唐煜也沒磨嘰, 他直接問道：“你可會騎馬？”
“……不太會。”
春婉從未騎過馬。
唐煜楞了下，他才反應過來，這姑娘不是岳州女子, 不會騎馬很正常。他擺擺手：“速去備一輛馬車, 帶她過去。”
“是，將軍。”
唐煜和李校尉各自上馬, 一騎絕塵。馬蹄聲響徹街道，他們速度很快, 轉眼就消失在拐角處。
馬車牽來, 春婉不敢耽擱，提著衣擺上車。
城南糧倉。
火已經熄滅, 守倉的幾名士兵身上各有燒傷，見到將軍後想起身行禮，唐煜下馬：“不必多禮。查清楚了嗎？”
“回稟將軍，查到了一個可疑人士，懷疑是敵國的細作。”士兵拱手道：“已經綁了，嘴裏塞了東西，防止他自盡。將軍現在可去審問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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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啊？”士兵阿陸以為自己聽錯了，他看了眼李校尉，對方一副笑瞇瞇的神色，連忙應道：“好的，將軍，屬下會傳令下去。”
春婉來到糧倉，棚內，傷員坐在椅子上，見到她還能動得紛紛起身。
桌上擺著一些行醫用品，春婉連忙說道：“快請坐，各位盡量不要動。”
幸好火災範圍下，沒有出現嚴重灼傷。有兩位被燒著的房梁砸到了手臂，有燒傷和淤痕。
“我需要一些寒水石和煆牡蠣，還有藥酒。”
阿陸剛想扯著嗓子傳令，忽然想起將軍的話，他走到門口，低聲向最近的小兵傳達了命令。
春婉這才發現，棚內的幾名士兵，不管受傷與否，都扯著“僵硬”的笑容，“親切”的看著她。
包括比他們高一級的阿陸，說話那叫一輕聲慢語。
春婉默默地幫他們處理傷口。
她也不知道這群士兵是怎麽了……
後來郎中趕來，看到春婉的處理連連誇讚，一打聽原來以前經營過藥鋪，怪不得手法如此嫻熟。
棚內一片祥和，郎中錯愕——
岳州的鎮北軍可是以彪悍著稱，他們各個都是戰場上廝殺出來的，怎麽今日反應如此奇怪？比他家裏圈養的綿羊還要溫順。
唐煜審完人便匆匆趕來，見士兵們的傷口處理的很好，他說道：“多謝姑娘出手相助。”
“應該的。”
“那我們回府？”
“好。”
唐煜帶著春婉離開，士兵們恭恭敬敬的目送他們，待那名女子上了馬車，阿陸摸了摸自己僵硬的嘴角，感覺今年一年的笑容都用光了。他迫不及待的問：“李校尉，這姑娘是何來路？”
李校尉聳了聳肩，表示自己不知情。
人是小王爺送來的，也不知道是何身份。看將軍的態度，怕是淵源頗深？
回到了鎮北王府，廳內，春婉坐在椅子上，她如實匯報自己是從寺廟逃出來的……賣身契，還在原先的主子手裏。
“沈二。”唐煜的手指敲了敲桌面，這個稱謂有點熟悉？
“是……永安侯府的沈二嗎？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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侯府的那位啊，他遠在岳州，了解的不多，只聽聞那是一個整日尋歡作樂的紈絝子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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非親非故，白吃白住，她有點不習慣。
唐煜本不想讓她勞累，但聽她這麽說一想便知她的心思。他略微頷首：“也好，姑娘熟知藥理，可以給李郎中打個下手。”
這樣，她也就可以安心住下。
春婉微笑：“多謝將軍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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京城，春日樓。
冬至後連著下了幾天的雪，外面的亭臺樓閣都成了白色，整個京城銀裝素裹，風雪翻飛。
坊內，載歌載舞。約著吃酒談天的幾位公子哥，正各自抱著美嬌娘調戲。擡眼便看到靠在軟塌上，盯著窗外大雪看的沈二爺。
從寺廟回來後，沈二爺在侯府老實了一段時間，才出來赴約。
也不知道是誰傳播的，那個被他帶去寺廟的小寡婦，丟了。
至於細節，誰也不知道。
有些心思活泛的，就想著趁這次機會討好一下沈二爺，便從新一批的妓子中挑了個容貌與那小寡婦有些許相似的。特地做了良家女子的打扮，又因為還是個雛兒，身上沒有其他姑娘的風塵氣。
有人安排姑娘進屋，其他人都極有眼色的離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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被送來的姑娘看著軟塌上散漫疏懶的男子，心跳逐漸加速。她垂下眉眼，按照媽媽的意思，抿唇行禮：“奴家翠翠見過二爺。”
沈從霖仿佛沒聽到一般，他手旁放著一壺溫酒，十指稍動，握住了玉色酒瓶。
翠翠心裏有點緊張，她小聲問道：“二爺想不想聽曲兒？”
聽聞，沈二爺在被罰去佛寺之時，四七巷的姑娘都被送走了。他唯一帶著的小寡婦也不見了，那他現在的身邊不就有了空缺嗎？京城坊間的姑娘，誰不想湊上去試一試呢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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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說，她的機會很大，因為她與那小寡婦的眉眼有幾分相似。
為此，她看著那名女子的畫像，練習了無數次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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翠翠的心臟跳得很快，這是她第一次近距離見到沈二爺，他的容貌比傳聞中的還要俊俏。雖有些病態，也比其他的酒客好看太多。她鼓足了勇氣，咿咿呀呀唱了兩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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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從霖給自己斟了一杯酒，他的視線從窗外的飛雪上收回，慢慢地轉了過去。
眼前的姑娘一身水色輕紗，素面朝天，只在唇上點了一抹絳色。四目相對，她眸子微亮，正唱著的小曲兒也跟著顫了顫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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媽媽說，男人最吃這一套。
尤其她還是個雛兒。
“翠翠還會跳舞，二爺要看嗎？”她輕聲問道。
沈從霖怎會不知道她的心思，眼前的小姑娘就像是待采擷的青澀果子，輕紗之下的軀.體最為誘人。
放到從前，他大概會直接撕了她的衣裳吧。
只是現在心中淤氣久久不散，看她刻意模仿小奴兒的神態，便愈發的煩躁。
沈從霖微微蹙眉：“滾出去。”
翠翠楞住。很快，她眼角出現了濕意，轉過身快步離開。
在她走後，沈從霖驀地抓起酒杯狠狠地砸在了地上。
他雙眸陰鷙：“好得很啊，婉婉，有本事你藏一輩子。”
-
春婉住在府中的客房，有兩名丫鬟貼身照顧，李郎中回來後，便與他一起給城內守衛治病。
這段時間她跟著李郎中學了不少東西，原本底子就好，不到半個月便能獨自行醫。
李郎中身上的擔子減輕不少，也愈發欣賞這個勤奮、聰慧的“徒兒”。
傍晚休息，他請春婉在街邊吃陽春面。
旁邊有人聊起了京城的事——
“聽說了嗎？雲華寺出事了。好像是他們的方丈，半年前就死了！一直到最近才找到，屍體就藏在大殿裏。”
“啊？沒人發現嗎？屍臭味都聞不到？？”
“好像是說佛像下有個密室……”青年唆了一口面，他繼續道：“這方丈死得蹊蹺，聖上交給太子去查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，雲華寺的一眾僧人紛紛跪在了皇城門前，口口聲聲說太子包庇犯人。”
青年壓低了聲音：“你想啊，雲華寺可是國寺，這麽多僧人，聖上自然重視。太子，被罰了。不過京城這個冬天可真是事兒多，被罰的不止太子，還有那侯府的沈二爺。”
“他？他又怎麽了？”
“他可真是幹了件不得了的大事！罰去寺廟修持的那段時間，竟然暗中與皇妃幽會！！”
春婉握著筷子的手驀地一僵，太子他們——找到了其他的證人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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